云栖闻言没好气道:“臣妾都嫁给您了,您说这些是不是晚了。而且是谁说,我是生是死,都是魏家的人,您打算食言而肥吗?”她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不再思考他两世截然不同的样子。能与他这样平淡地过日子,根本不打算折腾。
“当然…不。”
“那不就得了,您快洗漱吧。”云栖调皮地眨眨眼。
主要是这话题提了好几次,她都不想再讨论。
洗漱后,带着魏司承来到桌边,给他舀了一碗粥。
看他低垂敛目,哪有外头叱咤风云的样子,云栖又不忍心再说,专心看他偶尔这乖巧的模样。
魏司承看着白糯的粥里,夹着金黄的玉米粒,青绿的菜叶丝,粉嫩饱满的虾仁,鲜香的肉糜,心头涌上用不完的热乎劲,云栖总是方方面面地照顾着他。
仿佛他的生活里不止有仇恨,还可以有别的什么。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在乎你,但你实在太好了,我每一天都不由自主地越发在意你,在意到忍受不了你不在身边。
我想了一晚上,我舍不得放手。
我这辈子,没尝过别人真心待我,我也从未真心待他人。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还是想再试试看,你总有一天能……动心吧。
到了入宫选秀的日子,李家门外来了宫里的太监等候。
李映月眼眶隐含着泪,一步三回头地看向身后来送他的余氏,再如何不舍她也到了要离开的时间。
与余氏依依惜别了一刻钟,才抹了一把泪,对云栖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
在要出发时,她想到了什么,突然掀开了窗牖,喊了一声:“李云栖。”
云栖过去的时候,她附耳说:“这次我入宫后,你和母亲要多加小心点,我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之前她能保下性命,是依靠云栖的存在才让李崇音暂时罢手。
李崇音说会安排她做事,但事实是到入宫选秀这段时间,她根本没收到任何消息。
是李崇音忘了还是根本信不过她?
她不敢主动联系,而且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她和其他人一样不相信他真的死了,她担心会有更无法预料的事发生。
经过几日的选秀,李映月果然被留牌了,成了五品婕妤,在所有授封的世家女中,只比杜家六小姐低一等。杜漪宁被选入宫,也算是京城贵府小姐们都想不到的事,引起一阵骚动。
要知道杜漪宁之前可是基本确定会嫁给某一位王爷的,哪想到连当今圣上都没逃出她的魅力,听闻那六王爷、八王爷几位王爷因此还在金銮殿上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可惜,改变不了任何结果,皇上是铁了心要把杜漪宁纳进宫了。
随着刘顺的死亡,关于李崇音的蛛丝马迹立刻就石沉大海。
而李崇音像是真的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哪里都没有他的踪迹。也因为那具尸体始终不能确定是不是李崇音,李家坚持他还活着,始终不愿意发丧。
他们相信,有一天他会回来。
而化蝶的故事还在源远流长,因为李崇音的消失,热度始终没有退去的迹象,还因为有人提起一件往事而有了新的高.潮。李崇音身边曾有一个长得非常像妹妹的婢女,虽成了通房但据李家的奴仆说两人并没有行房,那不过是李公子为了让这婢女过得更好一些才给的名分。
实则只是对妹妹爱在心口难开,这让京城里诸多闺秀又是羡慕又是惋惜,她们更想知道身为当事人的李云栖是什么想法,会不会有一点后悔?
云栖的心思都放在照顾余氏身上,余下的就是注意魏司承偶尔不太对的情绪,根本分不出其他心神,哪怕身边人有所耳闻也不会把这样的糟心事说给她听。
奈何这天,纪梓潼上门,询问云栖是否与李崇音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如果有,希望她如实相告。云栖才知道这个可笑到可恨的故事,简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前世她心心念念想博得李崇音的注意,想让他对她有一丝在意,这辈子是出了什么古怪?她真的要以为李崇音也重生了,但他哪怕重生也是那个冷情冷性的人,这些流言哪里来的已经无法追溯,现在罪魁祸首都还没找到。
也难怪魏司承会如此反复,若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她也会气得不行。
这天晚上,云栖在洗漱完在梳头的时候,又从铜镜里看到突然出现的魏司承,这次她已经有了准备,只稍微惊吓了一下。魏司承顺手接过梳子,一手捧着绸缎般的乌黑长发,为她梳发。
“我与他没有关系。”虽然她依旧不能解释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
“我明白。”魏司承将她抱上床,轻柔地将她放下,在云栖慢慢闭上眼,以为会顺理成章有下一步的时候,魏司承却说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会发生一些……我无法预控的事,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出府。”
云栖羞耻地快钻地洞了,她还以为……
啊,丢死人了。
还好魏司承根本没注意都她的表情,云栖捂着烧红的脸点头。
在他离开的时候,云栖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
她深望着他:“我等你回来。”
魏司承眼底一暖,忍不住将人扣入怀里,裙摆纷飞,云栖像是雨蝶落入她怀里一般。
“好。”届时,你就是我的皇后,我想与你并肩而立。
若我回不来…
魏司承低头,狠狠吻着她,在云栖被迫卷入旋涡时,魏司承猛地松开她转身离去。
没有那种可能,我会回来。
皇帝寝宫,连续不断的咳嗽声不断响起。
弘元帝辗转反侧,含糊地喊着:“刘顺,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