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份在两位大臣手中,再找已经没有意义了,倒不如趁火打劫,杀魏司承一个措手不及。
魏司承正在清扫肃王党派在京城的窝点,以及李崇音几个四处活动的暗桩。
此时乙丑着急来报:“王爷……皇上他去了,疑似被刺杀,现场留有您的随身匕首。皇后娘娘已挡住了王爷们与大臣们,让您尽快过去!”
魏司承感到一阵目眩,不是没有预料,只是比预想的快太多了。更没想到在那样必死的致命伤下,李崇音居然还有力气绝地反击,他之所以半放任,一方面是他不想让老皇帝怀疑自己,只能暂时按兵不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李崇音的爪牙都除得所剩无几了,李崇音若是想掀风浪,唯有他全盛的时候。
但按照他用诈死来逃脱,显然已是强弩之末,想要养病可谓天方夜谭。
他就是笃定李崇音再也做不成什么了,才开始处理别的事。
拖着重病刺杀?不可能,老皇帝身边的暗卫至少会有两个轮班,每一个都是个中高手,武功最高的墨砚也被他除了,李崇音只能依靠自己。
所以,他只有可能是痊愈了,才能暗杀掉那两个暗卫。
失算了!
他还是太轻敌了。
兵不厌诈,被李崇音这一个月来的示弱给糊弄过去了!
魏司承心中懊恼自己的轻敌,看向周遭一个个大惊失色的属下,他反而冷静下来了:“慌什么,一把匕首能证明什么?没本王的指示就不能自己动脑子吗,还不快去天牢看好肃王!!”
“传本王的命令,召集三军,城外汇合!”
如李崇音猜测的那样,弘元帝的确把虎符再次交给魏司承。
之前让他上交,不过是为了让九子不成为众矢之的,但虎符是魏司承的立身根本,没了它就没了控制权。
魏司承瞬间想了许多,李崇音的逃亡路线、可能集结的力量势力、其他几股势力的围剿、皇宫的变天……交代完后翻身上马,疾驰冲向皇宫。
在马匹经过李家的时候,他忽然下马,将自己的随身令牌交于管家李济,让他转交给云栖,如若有意外,便带着这块令牌与护兵一同出城躲避。
接下来的是一场硬仗,他没有精力以及足够的人手顾着云栖这边,而她待在李家和家人一起恐怕才是最安全的。
电光火石间,魏司承已经想明白了,李崇音那条密道究竟在哪里。
是皇帝寝宫,这个地方别人进不了还极为隐蔽,也符合江陵侯曾经的继承人身份,只有这个地方李崇音才能够观察暗卫的活动时间,能够最精准的知晓巡兵何时经过。更重要的是,这个地方……最适合刺杀!
李崇音,你暴露了!
而就在此时,天空乌云密布,太阳被黑月渐渐笼罩。
“是薄蚀!”
“天黑了,大家快出来!”
“天狗吞月!”
京城的百姓纷纷走了出来,薄蚀的传闻在这一个月里不胫而走,是弘元帝派人放出的消息,说是太子不仁,朕授天意,得知将有薄蚀,遂将太子废黜。百姓们一开始只当谣言,哪想到预言居然是真的,纷纷向皇宫方向叩拜。
高呼天佑我大庆,陛下洪福齐天。
一场无形的硝烟终于化解了。
李崇音盘算了多年的薄蚀,被云栖轻易地瓦解了。
如果云栖没有提前告知,以薄蚀对百姓的影响力,无论是谁都将没有任何翻身余地。
云栖正陪着余氏刺绣,见余氏又在给未出生的外孙子女做小袄子,云栖也学着做。
眼看刚才还艳阳四射的,突然黑了下来,云栖也同其他人一同跑了出去。
看到渐渐被遮蔽的太阳,云栖默默松了一口气,薄蚀来了。前世李崇音将那些薄蚀的诅咒落到了肃王身上,让魏司承顺利登基。这一次,他们反目,很难想象会如何利用这薄蚀。
薄蚀之下,万物皆笼罩在黑暗之中。
云栖双手紧握在胸前,暗中为魏司承祈祷着,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
此时,管家慌忙前来,说端王刚路过李家,云栖还没听完就要跑出去,立刻被管家喊住了,李济解释道端王只是路过很快便离开了。引得一群婢女善意地笑了起来,大家都知道端王夫妇如胶似漆,就连京城的百姓也都知道端王爱重王妃,余氏都忍不住点了下云栖的头。
笑骂道:“你呀,前头还不想嫁,这才多久就倒戈了?”
“……什么陈年烂谷子的事,您怎么老提。”
云栖面皮薄,不想看周围那促狭的笑。
将火折子点燃,她为余氏炖的松茸乌鸡汤已经到了点,借口过去看汤蛊逃离了这里。
黑暗中,借着婢女手中的烛光,看着那块代表端王的令牌,云栖忍不住漾起了笑容。
余光发现一双雪白的靴子出现在前方,她脸上的笑容凝固。
缓缓抬头,一张熟悉的宛若噩梦的脸出现在面前。
云栖慌张地看向身后,所有婢女都像是被迷晕了一般,纷纷倒在地上。
“你怎么进来的!”云栖色厉内荏,不断看向周遭是否有逃生的路。
“这世界就没有完全密不透风的墙,我若想来,谁能拦得住?”
谁能想到,本应该在躲起来或是逃亡的人,会杀个回马枪,回到他最初的地方。
他一步步走来,云栖瑟瑟发抖,不断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