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峰最高最直的那座山峰忽而出现一扇巨大的石门,伴随着金光四射的背景,石门‘轰隆隆’的朝两旁移开,露出一道白雾茫茫的门来。
门上白雾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漩涡,跟水中暗涌一样,不知连通何处。这些涡旋相当于一个随机传送阵,拥有玉牌的,在玉牌与漩涡的相互吸引之下,会被涡旋随机传送到秘境内的一处地方;若无玉牌,也可凭本事闯闯这涡旋,只是最终是闯过涡旋到达秘境还是直接被涡旋搅碎于空间乱流之中,就看运气了。
那道门一开,在场修士都有些跃跃欲动,只是无人敢擅动。
散修都望向三大宗门,三大宗门的弟子都望向老祖。无论是谁,皆面带激动之色。
浩阳宗所在方位,石琥抱着多多,眼风一一扫过在场众修士,见他们面色的喜悦与激动,露出个讥讽的笑。
终于,到了这一步了。
他隐晦的望向前方的守方守成,以及石天宗那边的甄海,嘴角咧开的弧度大了些,连眉宇间常年存在的阴郁也冲散了。他怀中抱着一个芥子灵园,这芥子灵园是最高等级的那种,里边有个几百亩大小的池塘,池塘中只生长着一株白底金边的荷花,以及一片脸蛋大小的碧色细嫩荷叶。
石琥实现了他许诺给多多的大池塘,然而多多住在这大池塘里却有些别扭,太大太空了,像白风哥哥准备的那种芥子灵园就好,灵池不大,生长着他跟祝余哥哥恰好,既不拥挤也不显得空旷。
哎,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见到祝余哥哥跟白风哥哥,多多有些恹恹的,一日没瞧见那两人,他心底就不会踏实。
甄海此时也面露出个浅淡的笑,心中焦躁也平和不少,他侧过身,朝后边合体炼虚弟子点头。这些弟子纷纷给甄海行了个大礼,取出玉牌激活上边的阵法,随后玉牌发出碧色的清光,将那修士全身一裹,化作一道碧色的光芒一头钻入空中登天峰门上的其中漩涡之中。
此举似乎是个信号,有了第一人之后,接下来的其他修士争先恐后的纷纷化作青光钻入涡旋之中。
守方走到石琥身边,给他传音道,“你别忘了约定,遇事多想想石湖中的幼崽。”石琥朝守方点点头,也激活玉牌,抱着多多化作一道青光从空中飞去,一头钻入其中一道细细小小的漩涡之中不见。
等拥有玉牌的人都钻进漩涡之中后,剩余的散修大胆的也开始驾驭飞剑或其他飞行法宝朝漩涡飞去,起初散修之间还挺有纪律,彼此虽然戒备敌视,但并没有动手的心思,等到后头,不知道谁偷偷摸摸的摸走其中一名散修的身家,又有散修被暗算致死之后,散修间开始猖獗起来,特别是那些大乘、渡劫老祖不在之后,更是彻底没了顾忌,直接在海上干起了架,或浑水摸鱼,或排除异己,很快天上术法、法宝的光芒乱飞,散修混战在成一团。
玉蕊花似雪,清芳满枝头。
祝余与白风并坐在溪边吹着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光。忽然仙乐飘渺,龙吟凤鸣,天地灵气为之一清,连带着此界规则也有所异动,祝余望着上方天空,若有所思。
白风也皱着眉,心中泛起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天伦秘境。”他俩有所了悟,这儿竟是天伦秘境内部。
若这儿是天伦秘境,那五色谷如野草般自由生长也说得过去了。天伦秘境内天材地宝俯拾皆是,妖兽看不上这副作用太大的五色谷也正常。至于白风跟祝余,两人因着要养伤,一直只在玉蕊林中五色谷田附近活动,也未与其他妖兽打过照面,因此对自身地境把握不准也正常。
他俩起初以为这是还未被世人发现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呢。
空间一震,四周玉蕊树与小溪以可见的速度褪去,除却两人,周围之景开始变得虚幻。祝余的一把拉住白风手,白风也紧紧反握住,果不其然,有一股大力将两人往两边扯动,极力的想要分开两人。
日落月升、星沉日出。草木枯荣、云海变换、花开花谢、石成石碎、平地生山、沧海桑田,时光流逝之景,在这短短的瞬间一一演变,甚至有幸一丝物种起源。那抹起源太快,犹如一道亮光,还未瞧清什么,便消失不见,不过虽然只有一瞬,但既已瞧见,便是莫大的机缘。
祝余死死的抱着白风,如鲸吞蛇饮、海绵吸水一般将这瞬间感悟、变幻画面囫囵吞枣般刻画,诸多感悟初窥门径,还未成形便抛到脑后,只用神识复印下来。
天地又是一震,祝余与白风从空中直接落下,祝余跟白风纠缠在一块,因为力气用得太大,此时手脚皆有些酸软,竟一时间动不了。半空之中,两人似陨石般飞快的坠落,那速度似雷似电,快得一比,仓促间白风直接以鸾火化作火翅,在空中一扇一扇的,试图将两人托起。然而之前分开两人的力量见两人实在无法分割开来,便生气得合两股力量将两人一推,白风仓促间化成的火翅并不能带动两人飞起,只是减缓了速度,两人直接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扬起尘土数十尺。
白风与祝余没发现的是,他俩甫一落地,地面上本来跟狗牙草一般无二的野草倏地伸出细杆,细杆之上钻出一排排尖刺,尖刺上泛着青幽幽的暗芒,而那狭长的薄薄的叶片边缘忽而生出锯齿。
尖刺与锯齿皆朝上仰,只待两人一落地,尖刺与锯齿便可刺入两人肌肤之中,只是鸾火与下边细杆上的尖刺跟锯齿一接触,鸾火窜上野草,将遍布在地面的野草的根系一一烧断,瞬间将这一片地面烧成焦土。
祝余与白风将地面砸出个坑,发生重重的声响,被鸾火烧断不少根须的狗牙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只是这声惨叫掩盖在巨响之中,并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