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王师长一代儒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果然铮铮傲骨,当初能抗命打响抗日第一枪,刘杨实在是佩服——”这说着话,猛地双腿一并,郑重的打了个军礼。
提起当年的英雄事迹,王师长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也轻轻回了一个军礼,嘴中却是不紧不慢的嘿了一声:“都说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见,刘营长果然是英雄人物——”
哈哈一阵大笑,刘杨眼眉一挑:“王师长,咱们就别互相夸奖了,今日刘杨特意来拜会王师长,实在是有要紧事商量的,王师长不请我进去坐下喝杯茶。”
楞了一下,王师长虽然心中犯嘀咕,但是还是做出请的姿势:“刘营长远路而来,王某有失远迎,里面请。”
话音落下,刘杨大步走进了一零五师军营,行走之间一片泰然。
王师长暗自点了点头,这位刘营长倒是个人物,不卑不亢,一脸的英气,眼睛澄亮,应该不是那种奸猾之人。
再说进了军营,李宝柱等人便被留在外面,刘杨被王师长单独的请进了会客室,只待各自落座,王师长咳嗽了一声:“刘营长这次来我们一零五师不知道有何贵干?”
“王师长,我一向敬重王师长,那我就不费话了,近日来此,就是问王师长一句话,日军马上来犯,不知王师长有何打算?”说着,刘杨双眼冒光的看着王师长。
楞了一下,不是太明白刘杨的意思,王师长避开刘杨的炯炯眼神,吁了口气:“能有什么打算,日寇犯我中华,我辈军人自当有死而已,马革裹尸本就是大丈夫所为,王某决心在此地与日寇决一死战而已。”
“王师长言重了,杀敌报国正是我辈军人的心思,不过马革裹尸还是算了,刘杨相信王师长的决心,但是有些话王师长可能不爱听,凭一零五师现在的装备,根本不是日军的对手,再次决战不过是徒劳无益——”这番话刘杨也斟酌着,面对王师长与面对范大师长可不一样。
随着刘杨的话,王师长的眉头皱了起来,盯着了刘杨看着,猜测着刘杨究竟想干什么?
“王师长,恕刘杨交浅言深,一零五师现在处境艰难,在这里和日军开战,打的这是场绝户战,只怕一战之后,一零五师还姓不姓王可就难说了,前车之鉴相信王师长心中很明白。”既然来了,刘杨总要把话说透。
只是一提起前车之鉴,王师长眼光登时凌厉起来,眼中精光连闪,重重的哼了一声:“刘营长什么意思?”
所谓前车之鉴,王师长知道说的是一零九师,当初一零九师在钱江弄和松桥阻击日寇,与日寇展开血战,整个师被打残了,半数弟兄埋骨哪里,团级军官营级军官更是死伤惨重,两位旅长一死一伤,一个师几乎去了一大半人。
战后一零九师的赵师长请求补充兵员,但是国府那位几次不曾理睬,一直到一零九师几乎死伤殆尽,那位才下令将南京训导队的一批人调了过来,补充到了一零九师之中,没多久战区下令一零九师执行作战任务,结果那些被派来的团长拒不听从命令,甚至四位团长集体生病。
但是国府那位不但没有处理那几位团长,反而以不执行作战命令为由,将赵师长给撤了职,随即派来了一个中央军的人担任师长,随即调去了第五战区,四十九军至此算是名存实亡,一零九师的下场何尝不是一零五师的结局。
刘杨并不是危言耸听,但是事实是一回事,听在王师长耳中,却如一把刀扎在了心里,国府那位处心积虑的想要吞并东北军各部,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今武器弹药得不到补充,刘军长不得已去花钱活动,至今还没有回来。
说起刘军长,王师长更是愤怒,只是一句作战不力,就将堂堂的中将军长给打成了少将军长,让人情何以堪,只是今日刘杨提起来却是有何打算?
眼睛眯了起来,王师长死死的盯着刘杨。
哪知道刘杨髌骨在乎王师长锋利的眼神,只是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瞒王师长说,刘杨虽然是中央军出身,但是如今占据西山县和宜兴县,已经被国府那边猜忌,只是刘杨深知,没有根就只能任人宰割,相信王师长深有体会,今日一来,无非是想和一零五师,或者说和王师长抱团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