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他的指尖都在打颤,他死死地咬住下唇,眼眶中逐渐浮出屈辱的泪光。
“哈哈哈哈,不是吧?以前你只是娘,现在还变性吗?”余水的笑声很恶劣,我简直想冲上去给他一拳。
他身边的人也跟着笑。
甄阳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余水。
大概是当着简祁怆的面被揭穿,愤怒和屈辱冲破了以往的怯懦。甄阳的身体明明还在本能地畏惧,眼神却异常坚定,“好笑吗?”
他朝前踏了一步,死死攥紧了拳头,“是,我是男的怎么了,是男的就不可以喜欢粉色吗!是男的就不可以穿裙子,喜欢男人了吗!”
甄阳说到最后,几乎是压抑着低吼,像要把他过去受到的欺辱都发泄出来。
我的心口又闷又痛,我握住他的手腕,希望能给他点力量。
“你们,你们以前,就因为我穿粉色的衬衣,就对我做那些过分的事!”甄阳说到这里一滞,过去那些糟糕的经历像被破开了一道闸口,在这一刻泄了洪。
汹涌地,席卷着,将他淹没。
他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崩塌溃散,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出来,
“你们才恶心……你们才恶心……呜呜呜……”
对面的队长还算明白人,拉了一下余水,“够了,既然是认识的人,何必揭短?”
余水的气势这才弱了一截,却依然嘴硬,“我又没做错,他假扮成女的,骗简队长感情,我揭穿怎么了?”
我们这边的队员本来还因为余水的恶语相向而气势汹汹,听到这里蓦地一静。
有几个老社员大着胆子去看简祁怆,却见后者低着头,楞楞地直立在原地。头发遮了半边脸,看不出情绪。
余水见我们这边的队员没有出声,便大着胆子得寸进尺,“甄阳,你本来就恶心,你……”
我实在听不下去,拳头捏得咯咯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