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贤抿着嘴没说话。
赵木匠知道他心情不好,便一摇一摆地去了他的木工房,把地方留给了他,让他可以清净清净。
他的先人曾说过,敢于先付出感情、信任的人,他们的内心都是很富有的。他们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做事锐意进取,敢于付出,不过多地去衡量结果的得失。这点他就做不到,明了这点,他叹息着倒在躺椅上,手臂枕上眼睛,广袖掩盖住了所有的神情。
“小五,哥哥有句逾越的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回程的路上,葛葛犹豫了不久,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每次她出门,或者由阿南或者由葛根陪同。可阿南也是有活的,医馆里,跑堂不可或缺。每次她将阿南带出来,医馆里总有些忙不过来,所以她打算再聘个人。这个人陪她四处奔走,掌握着她的行程,最好是她的心腹。
葛根,倒也不是说不行。但他要管着药材种植这一块,却是不怎么适合。
葛如沫想着心事,不甚在意地说道,“有什么话,你且说来就是。”
“这藿香正汽液的配方,我虽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是很珍贵的。你把它一股脑给了赵公子,是否有些欠妥当啊。”葛根担忧地说着。
“你和他之间的交情并没有很深,且赵公子此人,不像是会久居人下的样子。”
这赵公子,他一见就打怵。虽然每次见面,赵公子都没有任何失礼之处,言行举止都极为尊重人,但和他站在一处,自己是浑身的不自在,打心底里生出一股云泥之别的别扭感。
“行啊,葛大哥,你看人的眼光有所增长。”葛如沫赞了一句。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赵郡贤此人,从来都不是别人能轻易驾驭的。
通过收集到的一些信息,她隐约觉得他是有自己的势力的,且今天的一番谈话与试探也有几分印证了她的猜测。
葛如沫明白他的担心,如今在制药这一块,自己暂时能压他一头。葛根无非是怕将来有一天赵郡贤势大,自己压不住他罢了。
赵郡贤有野心,她是知道的,他也并不如纯技术型的人才好收服。
她与他之间,各有倚仗,只能合作,谈不上谁臣服于谁。
一个人有野心并不是什么问题,便是一个农夫,今年多收了三五斗都还寻思着纳个妾呢。对生活有野望,有自己的目标,并不是一件坏事。糟糕的是志大才疏,能力匹配不上野心。
所以她不担心,因为野心越大的人,想要成功,自我控制能力就越强。若他真是的鼠目寸光,就看上这点蝇头小利,那她也无话可说,只能说自己看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