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羌恒讽刺一笑,“你的作用,也就是生了这么个女儿了。”今天的事,他是真生气,气谢婉的里外不分,气她的不知好赖!
谢婉都快被气哭了,“爹,你不疼我了?”
“疼!你摸着良心说,谢府上下,哪个不疼你?从小,你性子看着温婉,实则霸道。你没有行医的天赋,也不想吃那个苦不想学,这样也行,因为大多数女子都是这样过的。在这广阔的天地间,你眼里只看得到这么多,我寻思着,行医的快乐、成就感等等你都没享受到,或者这是你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领域,身为父亲,我替你遗憾。加上你娘老来得女,所以在别的方面对你难免宠溺一些。”
因为宠溺,所以懂事得晚,可她偏偏又出嫁得早。
他至情至性,说话向来直接,偏女儿是个心思细腻敏感之人,他常觉和她处着累。有时候很平常的一句话,都会叫她想多。后来干脆这个女儿交由老妻教养,他就很少插手,也不知怎地,就教出来这么个性子。
“如沫和你不同,她的心比你的大。你看重紧张的东西,在她眼里或许根本不值得一提。”
这话谢婉就不爱听了,这不是变相在说她眼皮子浅吗?
“爹,你不觉得给她的权力过大了吗?”
“老实说,我没觉得!整个谢家,除了我,她就是少主,代表的是谢家的脸面,她同样承担着肩负着谢家的重担,行使着谢家的权力,有什么不对?而且她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过了好一会,谢婉擦干了眼泪,“爹,你要真为她好,就该按照大周贵女的方式来培养她,而不是想让她当什么谢家第八代家主。你真要将谢家的担子交给她,她以后怎么嫁人?那是害了她。”
再培养出一个谢婉来?谢羌恒心中摇头。
“你不想她继承谢家家主之位?”谢羌恒回味过来了,但他千思万想,想过无数的人会反对,甚至连皇帝的反对他都曾考虑过,但没想到的却是自已女儿竟然也会反对。
“如沫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也见不得她上位?”
谢婉不答,反而说道,“二房的风哥儿不是挺好的吗,我们正房嫡系可以从旁枝过寄个男丁。”
“做梦!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受谁蛊惑,我谢家嫡系那么多人命鲜血拼出来的荣誉自已血脉不能享,反而让旁枝来做嫡系的主?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允许!”
不管是哪个原因让她提出这么个建议,都让谢羌恒失望至极,这样的谢婉真是又迂又蠢。他没那个精力再去教导这个已经出嫁的女儿,自有傅香儒操心,有精力还不如培养孙女。
说完这话,父女二人沉默许久。
最终还是谢羌恒打破了沉默,“怕脏怕苦怕累,这些我都依你。但你不能一边选择了舒适不思进取,一边却又嫉妒别人辛苦得来的荣耀,这是不对的。那是属于她的荣耀,她该得的。”
“你要是看到她不舒服,若不能转换心态,那你以后就少回谢家!”
最后一句,谢羌恒说得无情又决绝。
谢婉听了根本不能承受,但谢羌恒可不管她,说完后就柱着拐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