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八叔,七斤兄弟家有两亩地在泥猴子屋那片——”
葛祥荣话还没说完,就被葛八打断,“我能做主,都听族长的安排。”
他的表态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事情顺利推进,葛祥荣很高兴,尚未等他发表感言,一道声音就打断了他,而说出的话更像一盆冷水,朝众人兜头而下,淋了个透心凉。
“我不同意,我家的地,就是死也不租给谢家!”
谁啊,说话这么硬气。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葛七斤一家子狼狈地出现在跟前。
哟,这一家子不是去京城享福了吗?怎么回来了,还这么一副逃荒的模样?
他们意味不明的目光让人很难堪的,葛七斤周氏二人脸皮厚,还能若无其事,但葛如翡几个女儿就忍不住低下了头。
他们路着镖局走,一路上小心谨慎的,有惊无险地过来了。等快踏入汝阴地界时,扬威镖局因为押镖走的方向不一样,和他们分开了。分开后的第三天,他们就遇到了劫匪。
万幸,那些山贼劫匪截道的只要财,没有人受伤,他们几个闺女也保住了清白。但他们身上所有的金银以及身上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被搜括走了。
被截道之后,周氏哭得呼天抢地,葛七斤埋怨周氏没将金银银票等物藏匿好,葛如玉葛如翠等都在担忧将来的生活。只有葛如翡心中有丝明悟,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当初是怎么去的京城,也就怎么回来的,别人的东西真不是那么好拿的。
剩下的两三百公里,特别是在葛七斤腿脚不便的情况下,他们真的走得很艰辛。
好不容易回到上藜村,父母听到谢家来收田的事,又要来闹,葛如翡已经心灰意冷了,跟在他们身后不发一语。
葛祥荣秉着和气生财的原则,不软不硬地说道,“七斤你们回来了?正好,你们在泥猴子屋那片的两亩地在谢家租赁的范围里,谢家给的租金不错,等契约一签,你就能拿到钱了,正好好好安顿一下。”
葛七斤瞪大眼,“我刚才说了,我家的地,就是死也不租给谢家!”
葛七斤的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善地看向他,若因为他导致全村租地给谢家的事泡汤,他会成为上藜村的罪人。
“七斤,有些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说。这地牵扯甚广,不只是你一家子的事。你有什么条件或者不满可以提出来,咱们能解决的就给你解决了。就不要再说什么死也不将地租给谢家的事了!”葛祥荣不耐地道,他瞥了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臭味的葛七斤一眼,觉得他真是可笑,此时此刻形势如何他还看不清吗?败走京城,回到老家还不乖乖夹着尾巴做人?还要和他和全村人对着干?
这话正巧被谢通听到,刚才葛祥荣以为事成定局了,派人去通知他来的。
看到葛七斤夫妇,听到他的话,谢通内心一阵冷笑,也不着急进去了,这葛七斤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和贪,他难道不知道他那句话一出,得罪的是整个上藜村的人吗?在大局将定的时候他出来横插一杠子,此刻恐怕在场的人生吃了他的心都有。
他压根不用出面,葛七斤不同意,村子里的人第一个饶不了他。
果然,里面吵了起来,所有的攻讦都朝葛七斤夫妇而去。
最终他败下阵来,刚才那阵,众人几乎有一句都朝他骂来,这情况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他反对,情况顶多就像以前一样,有人骂他有人帮他反驳还有人拉架!但现在,情况是一面倒的,他们一家子对战众人。
葛七斤也不想想,他想象中的以前,是在葛如沫开了医馆后,众人给葛如沫面子,而不是给他!如今证实了葛如沫非他女儿,众人可就没了顾忌!
这情况葛七斤怕了,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虽万人吾往矣的英雄,那么多人来骂他,他也会怕。他现在腿脚不便,如果连上藜村都容不下他们一家子,身无分文的他们还能去哪里?
葛七斤怕了,事情就好办了。最终上藜村也顺利和谢家签署了租赁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