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郑氏仔细回忆一番,“当初你堂弟搬咱们家来,我和你祖母给前后给他安排了不下四十名丫鬟,有些真记不住。好像是有这么个丫鬟,好像是两个月前,你堂弟来跟我回禀说这丫鬟不守规矩,想处置了。我便问了一嘴,听说那丫鬟存了不轨的心思,如何不气,便随他打发了出去。”
“她父母都是咱们府里的奴,把她打发出去,是打发哪儿去了?”庞元英追问。
“这种小事我没多问,不过照正常府里处置的路数,无非就是赶出去,或发卖,或送人。”郑氏让庞元英稍等,叫来了春月的父亲询问。
春月父亲一听夫人问起这事儿,就哭着跪地磕头赔错,直叹他的错,不改养出那般狐媚不懂事的女儿。至于女儿离府后的去向,他是真不知道,就当没这样的女儿了,真觉得丢人。
“你娘子那里烦劳你回去问问,她或许知道些消息。没有责怪的意思,你们夫妻不必慌张,尽管如实回话便是,若有线索必赏。”庞元英打发春月父亲走后,跟郑氏解释道,“这丫鬟与我要查的案子有关,娘亲要帮我保密,对任何人都要保密,包括父亲和元庆。”
郑氏点点头,半点不多问。
庞元英有点意外,“娘亲就不好奇缘故?”
“好孩子,你能说自然就说了,不能说的我多问岂不给你添烦。”郑氏拉住庞元英的手,语重心长道,“你不管做什么事,只要不害人害己,娘亲都支持。但有你一事,你要遂了娘亲的愿才好。”
庞元英很开心郑氏能如此开明体谅自己,也想好生孝敬报答她,笑着反问她何事,只要他能做得到的事他定然尽力。
“还能什么事,早点长大,娶妻生子,让我好有白白胖胖的大孙子抱。”郑氏开心地用手点了下庞元英的脑门,骂他没良心,连她这明显的心愿都没察觉出来。
庞元英尴尬了下,用手指挠了挠额头,“娘亲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郑氏笑问,眸子里带着慈爱之意,闪闪发光有希冀之情。
庞元英对着这双眼睛不知怎么,话到嗓子边竟哽噎地说不出。他想起先前去郑国公府的时候,小舅舅担心和嘱咐过的话。小舅舅便担心他母亲在庞家的地位,因郑氏只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而一年前原主落水后大病濒临死亡,对郑氏已然是极大的一次刺激。庞元英现在真不太忍心拿出之前对庞太师说的那套话,对郑氏再说一遍。
“我……我熬了好几夜,您瞧我眼眶都黑了,好困好累啊。”
“哎呦,我的儿!那还不快去睡,青枫赶紧搀扶你家公子回去,照顾不好就要你的命!”郑氏笑着‘威胁’一句,打发他们主仆赶紧去歇着。
庞元英随后得到春月母亲的回复。听说春月被打发出府后,她确实因为担心偷偷打听过春月的去处。尽管她是太师府的老人,还是个管事婆子,认识不少人,但关于女儿春月的事她却半点消息都没打听到,最后到底不知道自己女儿被打发去了哪儿。
“这春月想必是被庆公子的人秘密处置了。”青枫猜测完,随即打了个哆嗦,感叹这事儿太可怕了,“前有宋国公府的大小姐被假冒,莫不是庆公子也是……我记得请公子是十三四岁才被接到咱们太师府来抚养,之前府里人包括老爷夫人都没见过他。”
不久后,开封府传来消息,鸽子追踪的事有结果了。人到底追不过在天上飞的鸽子,特别是到了东京城内,各坊住户繁多,街上车水马龙,在这种环境下追踪更为坎坷了。
六方人根据最后追踪到鸽子的地点,大致确定了一个范围:在州桥以北,马行街以西,瓦子以东,西府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