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刘鹏达,没有说话。
刘婶不屑地撇了撇嘴“没有正好,左右咱家也瞧不上她。”
梅香神情有些忧虑“我怎么觉得她是故意的呢,别是听见咱们说话儿了吧?”
菊香眼睛盯着手里的鞋底子,似有叹息地道:“怕是听见了。”
刘婶脸色变了变,又瞪了梅香一眼“胡说啥呢?咱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儿,她上哪儿听去?她还长了顺风耳不成?”
“你嗓门那老大,喊一声儿全村都能听见。”梅香不服气地瞪回去“整天说些有的没的,这下好了,让人听见了吧?”
“听见就听见。”刘叔又一次发话“让她掂掂自己的斤两,以后离咱家鹏达远点儿不是更好?”
听他这么说,刘婶心里安稳了不少“可不是,她自个儿提出来要招赘女婿,又不是咱家逼她的。”
刘鹏达脸色红红白白地站了半晌,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鹏达,你干啥?”刘婶赶忙喊他“你要是敢去找那丫头……”
“我不找,我现在哪里还有脸见她?”刘鹏达气鼓鼓地扔下一句,摔帘子出门而去。
刘婶和刘叔相视无言,菊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梅香以手捂脸“我以后也没脸见知秋姐了。”
与此同时,叶知秋站在成家院子里哑然失笑。
她看起来有那么恨嫁吗,连邻居家的小弟弟都不放过?秀才都没考出来,就想封王拜相,攀附富贵,还要娶她回去做个妾?真是自以为是的一家人。
话说回来,跟这样无知无畏的人一般见识,她也够无聊够幼稚了。
算了,反正话已经说出去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刚刚跟牛家断了关系,再因为一个毛孩子的单相思跟刘家闹起来,就得不偿失了。有那样一堆与自家格格不入的相亲条件摆在那儿,刘叔和刘婶也能放心了,只当她变相地维护邻里关系了吧。
招赘吗?
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愿意无视世俗礼法,放下身段到成家来跟她一起创业,成个亲貌似也不错。就让刘婶慢慢找去吧,能找到见一见也无妨,找不到她也能图个清静。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阿福,也不知道那小丫头能不能体会她的良苦用心。
“姐姐,姐姐,你快来看。”虎头从屋里探出头来,脸带〖兴〗奋地招呼道。
叶知秋回过神来,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笑着问:“你想让我看什么?”
虎头笑嘻嘻地不说话,往门后指了指。
叶知秋低头一看,就见竹篮里趴着一只灰不溜秋的兔子,愣了愣,随即拍了一下脑门“我怎么把它给忘了?”
这兔子是她以凤康的名义,跟村民买来的土特产之一。今天早上,她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了侍卫,包括三只活鸡,两只活鸭,却忘了这里还放着一只兔子。
“姐姐,这是咱家的兔子吗?”虎头仰着小脸问。
叶知秋笑了一笑“就算咱家的吧。”
人已经走了,她总不能因为一只兔子特地去王府跑一趟。既然还不掉,就留着当个念想吧。不管怎么说也是她在这边的第一个追求者呢,还是个高富帅,偶尔拿来满足一下虚荣心也好。
“太好了。”虎头高兴地拍了一下手,不留神碰到伤口,疼得咧了咧嘴。
叶知秋知道他喜欢小动物,便拍了拍他的脑袋“这只兔子以后就交给你来养吧。”
虎头连忙点头“嗯嗯嗯,我一准儿把它喂得白白胖胖的。”
叶知秋瞟了竹篮一眼,不由失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灰兔子喂得白白胖胖的。”
“嘿嘿……”虎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找补道“喂得灰灰胖胖的,灰灰胖胖的。”
叶知秋见他跃跃欲试,于是让去他拿储存的大白菜,剥一些叶子洗干净,切碎了喂兔子。又嘱咐了他几点注意事项,便由着他自己折腾去。
回到西屋,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从早上到现在,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几乎没闲暇去思考。现在看着空无一人的土炕,才有了离别的实感。
这一次,她和他,是真的永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