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康两眼疼惜地捧住她的脸,“你这个女人,整天忙得不可开交,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还想照顾别人。你累坏了我会很心疼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放心,我累不着。”叶知秋软言安抚他道,“家里有那么多人呢,每人一把,怎么也能把她拉扯大了。”
她都这么说了,凤康哪里还能不让她如愿?轻叹一声,“你想带走就带走吧,回头我让人把那孩子的身份文书送过去,入籍的事情瀚之会办理妥当,你不必操心。”
“谢谢你。”叶知秋踮起脚来,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转身就跑,“我这就去问问那孩子,愿不愿意跟我走……”
凤康捉住她,喊了一名侍卫进来,“去医帐说一声,给那个孩子收拾收拾,让她随知秋回清阳府。今天晚上就让她跟洗墨住吧。明天一早再送到这里来。”
“是。”侍卫答应着退了出去。
听了他最后强调的那两句,叶知秋忍俊不禁,“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跟一个小女孩争风吃醋。你就不怕你的属下笑话你?”
凤康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上,语带霸道地宣称,“从现在开始,你眼睛只能看着我,心里也只能想着我。”
“好,看着你,想着你。”叶知秋面上妥协地笑着,心里却因为他的话生出了几分离愁。
能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晚上了啊!
为了给她践行。晚饭的时候,洗墨特地多要了两个菜,还拿来一壶酒。叶知秋酒量不高,象征性地喝了两口。凤康唯恐喝酒误事,也只是小酌了几杯。
晚上两个人都没什么睡意。挤在一张窄窄的榻上,紧紧拥抱。偶尔说上几句话,大多数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感受彼此的呼吸、心跳和体温。
一向漫长的黑夜,在眷恋与不舍之中飞快流逝,黎明如期而至。
跟来的时候正相反,天气阴沉沉的。凛冽寒风携着雪粉在营帐之间盘旋席卷,吹得人心里阵阵发毛。
从起床开始,凤康的眉头便一直皱着。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饭,看着叶知秋一件件往身上披戴,忍不住出言挽留,“今天的天气太恶劣了。你明天再走吧。”
叶知秋笑着瞥了他一眼,“如果明天天气还这样呢?我是不是要后天再走啊?这样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那我不是永远都走不了了?”
凤康此时的心情有些矛盾,既想多留她一些时日。又担心天降大雪,引发更大的灾情,将她卷进去,想让她尽快离开这里。挣扎了半晌,终究还是决定以她的安全为重,放她离开。
“走吧,我送你。”他扯过棉氅披在身上。
叶知秋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拦不住他,便不多费口舌。穿戴完毕,和他一道出了寝帐。侍卫已经将马备好了,张弛和洛晓雁也是整装待发。
那个小女孩包得密不透风,被一条宽大的布带绑在张弛的背后,外面罩上棉氅,几乎看不到人。这样一方面能减少颠簸,一方面也能避风,就是稍微憋闷了一点儿。
不过为了她好,也只能让她忍耐两天了。
洗墨留守,凤康带这几名侍卫亲自护送。出了营地,沿着新开出来的雪路向南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在旬阳府城附近的一处官道口停了下来。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他为叶知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将昨天说过好几遍的话又拿出来叮嘱道,“路上要当心,要多保重,累了就吩咐他们找地方歇息,不要贪快,不要逞强。”
叶知秋按捺着心头的酸涩,眉眼含笑地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你也要当心身体,我给你做的那些东西记得穿戴,救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别什么事都冲在前面,也把功劳分给别人一点儿。”
“嗯,我会的。”凤康揽住她紧紧地抱了一下,又在她额上印下重重的一吻,“走吧,回家等我。”
“好。”叶知秋扶着他的手臂跨上马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强迫转头,招呼张弛和洛晓雁,“我们走。”
张弛和洛晓雁对凤康齐齐抱拳,一揖之后,挥鞭驱马,紧随着她飞驰而去。
凤康立在寒风之中,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下,才满怀空落地收回视线,苦笑着叹息,“真是个狠心的女人,竟然一次都没有回头。”
说完又转向身后的侍卫,吩咐道,“走,进城。”
侍卫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小心地确认,“主子,您是要去旬阳府城吗?”
“对。”凤康翻身上马,眸色凛凛地望着的旬阳府城的方向,“既然已经到这了,有些事情不妨去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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