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扫了一眼盒上那些肉体交缠的图片,还不等她答,琪琪已经越过她的位置,从柜台下拿出一本档案夹,里面是一页一页放在透明塑胶保护纸下的list。
“阿郎哥,新货月中到,还有几天,要不你先看看名单?都是日本最新。”,女孩趁着刚才的时间,已经补了唇上晶莹油亮的果冻色彩。
男子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没什么羞涩,直直看着他带着一抹略为挑逗的笑,“我叫琪琪,”
他的视线下一秒又投到了另一个女孩身上,一头黑色长发,身材不算高,眼睛圆圆大大,清秀灵动的容貌,乍看之下并没有第一个女孩抢眼,但却令人忍不住将视线驻足。
“你呢?”
苏小小没有露出太多表情,她不喜欢这些古惑仔,“那...那这些...还还要租吗?”
那男子似乎并不意外她的态度,女人有点个性倒是吸引人,只是意外于她竟然是个漏口妹(口吃)。
“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些爱情动作新片都什么剧情?”,身后一群小弟笑了起来,算不上是恶意,年轻男女逗弄撩拨,在这些青春勃发荷尔蒙躁动的年岁,都是正常。
她没打算开口,扔了个眼神给琪琪,这家伙摆出一副沟男的神情,看样子是看上了这个在古惑仔中算是外型酷帅的青年男子,两人的老豆都曾是长乐社下的边缘会员,琪琪的老豆早就死了,而她自己阿爸年过五十,混迹麻雀馆和马场,在社团里就是个冗员,反正也没什么建树,自己挂个名怎么都算是个江湖中人罢了,而长乐社则是靠航洪兴底下的一个小社团。
琪琪并不扭捏,男女之事她早就经验丰富,一根棒,一个洞,虽能搅出千般滋味,但其实说穿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介绍了一番航空版老师系列。
“喔,我对老师就没什么兴趣,”,感觉到琪琪的视线,男子笑了笑,斜斜将手臂撑在柜台上,拉近了与她们的距离,“晚上sugar,有没有兴趣一起?“
琪琪亦靠在柜台上,没有马上答应,眨了眨纤长的假睫毛,“我哋都不一定得闲。”
“那好,这是我号码,打给我啰,”,那男子盯着她看了一会,被挑起了兴趣,最后在便条纸上写下一串号码。
“这些都租,”,他又看向一脸冷淡的长发女孩,这两个马子都挺诱人的,来了两次,没想到店员这么靓,自己在社团里怎么说也算是年轻新秀,对于自己沟女的本事,还是颇有自信。
苏小小二话没说,手指飞快地在电脑上操作,对于那些大尺度的影带封面没什么波澜。
直到那群人离开琪琪才收回视线,“怎么样,晚上sugar?陪我一起去嘛,”
“别....别跟这这些人混混混在一起,”,她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琪,沾上很危险的,”,从小见惯了那些社团份子,烂赌,动不动劈友,放高利贷,醉生梦死,玩女人,自己老豆沉沦了一辈子也没混出什么名堂。
“不会阿,”,琪琪显然没打算听进这些话,脸上掩不住兴奋,“你觉得怎么样?阿郎很帅吧?又年轻又型仔,听说他老大靓坤哥已经是洪兴几大最有实力的话事人之一,我要是当了他的马子岂不是很威风?走啦,拜托,陪我一起去sugar啦!”
sugar是去年底新开的的士高,在弥敦道一栋楼的顶楼两层,面积不小,叁百六十度夜景环绕,甫一开张就一战成名,成为当前最hot的几家夜店之一。
“我真的不...不能去,”,苏小小叹了口气,跳跳舞唱唱歌,年轻女孩自然都喜欢,但是夜总会泊车的工作收入不错,想起家里各种开销她就头痛,还有阿爸涎着脸向她讨钱的样子。
“讲真嘅,琪,那些古惑仔.....有...有今天没明明天,你又唔系唔知,身边条女换来换去,“
”哎呀,想这么多做什么?我看阿郎好有潜质当上揸fit人,到时候,就不用打这些工了,”,女孩托着腮,脑海中想象着当江湖阿嫂身后一呼百应风光的样子。
香港经济繁荣,各行各业都蓬勃发展,行古惑自然也来钱快,光是几条街收收佗地(保护费),就能养活一个小帮派,更遑论洪兴社和东星社这样的大社团,若是当上揸fit人,风光无限。
苏小小摇摇头,知道打破不了琪琪的美梦,两人是中学同学,背景也相似,只不过琪琪的老豆死的早,母亲在街市摆摊,虽然辛苦,但母女相依为命生活还算过得去,不像自己老豆,成天沉迷麻将赌马,不知道捅了多少娄子,偏生他有时倒还有些偏财运,总是险险度过。
中学毕业后,两人都不是读书的料,自然没有大学可去,她兼了几分职,而琪琪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工,玩得很开心。
二十岁,苏小小依旧对自己的人生感到迷茫,生活像制喾,她想奋力改变但僵崮的社会却无法轻易流动,他们都陷在最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