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抬腿跨出中殿,不知道为什么,他忽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尊高高在上长年烟熏火燎的神像,面容模模糊糊,令他有些异样。
“我要找的人何时会有消息?”
庙祝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人还有回马枪,他沉吟几秒。
“时间,只是个幻象,从未来到过去,何时开始,何时结束,心诚则灵。”
那声音飘飘荡荡竟有些悠远,他心头微微一凛但转瞬便忽略过去,几句话风马牛不相及且莫名其妙,捐了香油钱,庙祝估计没什么闲心再招呼自己,似是而非地打发自己走,古惑伦心中失笑,搞得还真信了似的,他没接话,点点头一步跨入向晚之中。
“伦少!”,山门外一辆气派奔驰静待,黑衫男子扬起脸,“虎哥今日也在澳门,让我哋请伦哥去富华盛世玩。”
“西贡天后庙支签都讲咗你逢九不吉,等到明年结婚也不是很久嘛,今日盲公陈点讲?”,女人搂着脖颈腻在他背上,任他在家里走来走去也不下来,这几日讨论结婚的事,那诡异的签语似乎是让他再等等。
“喔,那老家伙讲我天庭饱满,红光满面,运势强劲,随时随地沟女结婚,脱裤生仔都得。”,他将她抓到身前,大手托在臀肉上捏了几下。
“盲公陈不是盲的吗?点睇出你红光满面?”,她笑着躲,却又逃不开去。
“嗰老东西唔知多会睇面色,知我想听乜嘢,点嘛?仲唔做我陈太?”,他故意将她压在沙发上,馨香入鼻,温热柔软,难怪都说女人是温柔乡。
“你个古惑仔,系唔系威胁咗老人家?”,被男人乱拱乱舔的动作弄的刺刺痒痒,她咯咯笑着,“我要拉你去差馆。”
“好啊!madam,快拉我,你唔拉我,我就要吃你......d奶了,”,他一头埋入那白嫩波乳中,“古惑仔插madam至高潮,新片,你睇点?”,唇舌咂着点红,边说着下流话,她一下便抵御不住。
大手抚平她因为刺激而握紧的掌心,一下子与细腻的指头紧紧交扣。
然而那份温温热热,在下一个瞬间如同一幕散落在命运洪流中的残影,被彻头彻尾的冰冷冻碎,他浑身巨震,心脏仿佛被针猛扎了一下般疼痛,寒意刷过皮肤所有毛孔,随即便是灌入口鼻的混浊。
猛睁开眼,视线极不清晰,胸前紧抱的柔软勉强拉回意识,尚来不及理清,身体的本能在此时率先掌控判断,他蹬起腿在四周这液态的阻力中往身侧阴影下躲,堪堪避过几道从上方激射入水中的水流,拖出一条条带着气泡的流线。
运河并不宽阔,一扎出水面头顶是石桥底部,周围惊呼尖啸,他将她固定在胸前,不知是不是被巨大的冲撞力震荡,怀中的人似乎晕了过去。
混乱和低沉炸裂的枪声仍在继续,子弹一发发轰入水中,看来杀手一时之间没看清他的落点,但这却躲不了多久。
“阿公!”,少年疯了般地狂吼,朝那栋爆炸的叁角商店楼冲却被高瘦青年死死拖住,将他按在路边车后,
“躲过嚟!拉住渠!”
肥尸朝另外两个呆楞的少年大喊,飞仔此时才被这声吼给拉回神智,几人在唐人街瞎混,也不过就是干些好玩的恶作剧,真枪不是没见过,上一辈和荷兰黑帮家族的争斗故事也都烂熟,但听说是听说,几个少年谁也没经历过真正的街头枪战。
耳边尽是耳鸣般的轰震,一时之间,就连子弹是从哪个方向攻击都弄不清楚,只能慌忙跟着滚爬进路边汽车窄缝中躲避。
“阿公!”,阿德还在嚎叫,此刻整个商会办公室冒着熊熊火光,里头若真有人,绝无幸理。
肥尸心中一凛,冲出商店楼的男子应该正是雄哥没错,然而他与小阿嫂落河,那几人还在桥面上搜寻,此时距离爆炸只不过一两分钟,差佬就算赶来也没这么快。
他冲到几步之遥,一把拉出刚才载他们过来的司机阿叔,中年男人傻了半晌也没挣扎跌坐在地,没想到飞仔和另一个少年架着阿德竟也窜上车,”你要做乜?“
肥尸猛然踩下油门,只来得及大吼一声,“都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