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理我,掏出名片双手递给蓝妮妮,“在下乔治,是个相师,深谙玄学,堪舆之术,如果江小姐,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蓝妮妮讪讪的说:“不好意思,你说的什么,我不懂。”
我补了一刀,“就是算命的。”
乔治瞪了我一眼,“你这人真是庸俗,什么算命的,是相师,相师,你懂吗?”
我哼了一声,“你来干什么呀,来看我怎么不带点水果、鲜花什么的?”
乔治好上换了副笑脸,“那些东西多俗,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大富贵。”
他这人一向“有西瓜,不说芝麻”超不靠谱。
而且天天想着捡个大漏,发大财。
哪有那些漏儿让你捡呀?
他掏出手指,给我看了一张图片,是一张翠竹小鸟的扇面儿。落款竟然是吴湖帆。
吴湖帆可是扇面儿大家。
三四十年代与吴待秋、吴子深、冯超然并称为“三吴一冯”,以雅腴灵秀、缜丽清逸的画风独树一帜,尤以熔水墨烘染与青绿设色于一炉并多烟云者最具代表性。并工写竹、兰、荷花。
我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捡着大漏儿了?”
他嘻嘻笑,“目前还不算捡着了,我想咱俩一起捡。”
“什么意思?”
“大黄瓜,你知道,我会算命,可是书画鉴赏这块我是睁眼瞎,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我想让你掌掌眼,看这扇面儿对不对,老不老?”
“要多少钱?”
“十万。”
“要是真的是吴湖帆的扇面儿,十万也不算贵,东西从哪来的呀?”
“我一个哥们儿祖上传下来的。”
他的哥们儿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九成以上不靠谱。
“有什么故事呀?”
“故事,什么故事?”
“我们古玩行,有些人卖东西为了迷惑买家,为了显示传承有续大多对要卖的东西编造一些精彩纷呈,曲折离奇的讲故事。但是,故事越精彩,越曲折离奇,九成儿是假的。”
“没故事,没什么故事,就是我那哥们儿想娶媳妇,短钱,想把家传的宝物给卖了。”
我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张图片。
一只小鸟栖于翠竹之上回头张望。眸子里凝含一种若有所思。
用色清雅不俗、淡绿挥扫,写晴竹数枝,笔笔有生意,面面得自然,给人一种静中有动,静中有声,静中有闹的感觉。
以我的鉴赏水平看,应该是不错的东西。
但是我的水平太浅,现在的做旧高仿水平又非常高。
我不敢下结论。
“这样吧,你把图片传给我,我给杨教授看看。”
我把照片传给了杨教授。
不大一会儿,杨教授就给我回电话了,从图片上看,九成是对的,不过,他强调,这种东西光看图片不行,一定要亲眼看东西才行。
我对乔治说:“明天你带上钱,再带上本主,我带你去杨教授家。”
乔治有些尴尬地说:“大黄瓜,最近我生意不怎么好,你看这钱是不是你先替我垫上,等卖了东西,你六我四,怎么样呀?”
“你生意不好,我生意也好不倒哪儿去,我没有十万块钱。”
“你没有,可以借呀。”说着,他向蓝妮妮那边呶呶嘴儿,“十万块钱,对江大明星不过是九年一毛。”
我瞪了他一眼,“少来这一套,行就行,不行拉倒。”
“大黄瓜,我就跟你实说了吧,我已经找好了买家,人家说了,要是东西对,愿意出三十万,这一转和就是百分之二百的利!你再好好想想。”
老实说,这真是个不错的买卖。
现在做生意,哪有这么大的利呀,而且我也需要钱。
问题是:我不想把江依燕给牵扯进来。
我瞪了乔治一眼,“不用想,你没本钱做什么生意呀,老子不陪你玩,你可以滚了。”
乔治悻悻而去。
蓝妮妮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回来了,对我说:“小胡哥哥,依燕姐给你的了十万过来了,我转给你吧。”
“你,你告诉她了?”
“是啊,虽说我不懂这里的买卖,可是有大教授替你看画,应该不会有错,而且依燕姐也想表达一些心意。”
虽说我不想用江依燕的钱,可是,我太想做成这笔生意了。
反正就是一转手的事,赚了钱,还了她的本儿,再给她一份儿,也不算占她什么便宜。
打定主意。
我给乔治打了电话,告诉他钱借到了,不过赚了钱要分成三份儿,我,他,还有江依燕。
乔治虽说不大高兴,但是还是同意了。
第二天,我和乔治带着卖主,一个穿着一身劣质西服,面目憨厚,像个乡镇企业家似的男人来到杨教授家。
“企业家”把一个画夹大小的方形箱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那个扇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