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两只手卷成两个喇叭筒,拼命地大喊:“楠迪,楠迪,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
我听到楠迪在我右边的一个地方弱虚地喊。
我用箱子盖儿当浆向那边划了过去,把她从海里给拽了上来。
因为是我们俩个人的体重,那个箱子往下沉了许多,划得也没有刚才那么快了。
楠迪身上套着游泳圈,浑身冻得直抖。
我把游泳圈从她的身上给拿下来,她“哎叫”地叫了一声。
我连忙问,“楠迪,你怎么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受伤了。”
我一摸她的肚子,摸到了一手粘呼呼的血。
我问她,“你怎么受得伤?”
“刚才,我往海里按那个家伙时,他……他给了我一刀。”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呀?”
“他们……他们就是一群畜生!没有人性的畜生!”
“你先别骂人,你先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呀?”
接着,楠迪跟我说过了一段时间,雅格布的那个助理就会送几个箱子过来,让弗兰克把船开到公海里,把这些箱子扔到海里来。
这天送来的箱子特别多,比平时多了四五倍,而且平时他们只送箱子来,没送人,这回送来一些人,把这些人还有她们俩个也一起扔到海里去。
我问她和那个女孩子是干什么的。
她没告诉我,而是使劲往我怀里钻,“我冷,你抱抱我。”
我一把抱住她。
其实,我也冷。
我说:“咱俩不能呆在这里,呆在这里咱们俩肯定得被冻死。”
我拿起那个盖儿使劲地往前划。
她无力地说:“这里是茫茫大海,你能划到哪里呀?”
“不管划到哪里也得滑,总不能干等着冻死在这里吧,咱俩不是露丝和杰克,就当取暖了。”
我边往前划,边根本刚才楠迪跟我说的把这件事前前后后想了一遍。
事情大概应该这是么回事。
雅格布应该经常制造一些复制人,但是有的时候可能会出现事故,制造出一些废品,为了避免让人发现,他就会安排那个助理把那些复制人废品送到弗兰克这里,让弗兰克给扔进大海处理掉。
但是为什么他这次又弄了些自称是替雅格布的技术人员来,包括我在内,也要弗兰克处理掉呢?
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就是为了掩饰某些东西。
掩饰什么呀?
我把那次莫名其妙的大爆炸和那几个警察串联在一起想了想。
难道那个大爆炸是雅格布搞的,或者是他背后的那个什么世界之手搞的。
这个大爆炸有可能是另一种不可知的实验的一个失败,爆炸了,闹出大动静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那些技术人员就是这个实验的研究人员。
雅格布为了避免让警察查出什么来,就把这些技术人员和那些复制人废品一起处理掉。
我不明白的是:复制人和大爆炸实验的事,我并不知道什么事情,那个老狐狸雅格布为什么要把我也一起骗来,一起处理掉呢?
难道是他猜出来了地铁里的那些古董是让我给弄走的,所以才把我骗来,也一起处理掉?
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雅格布是把三道菜弄成一锅给烩了。
一阵海风吹过,我打了个激灵,太冷了。
楠迪在我怀里一动也不动,我放下箱子盖儿扔了摇她,她一动不动。
“楠迪,楠迪,别睡呀,千万别睡呀,你这样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她还是一动不动。
我使劲拍了拍她的脸,用非常大的声音叫她,她还是一动不动。
她死了?
她应该是死了,这么重的伤,这么冷的天气,没有食物,没有淡水,恐怕用不了多久,我也得挂在这里。
因为恐惧,我拼命地用那个箱子盖儿划着那个箱子。
虽说我也知道,在这样的茫茫大海里,这种所谓的“船”和所谓的桨,想滑到哪个岸上或者小岛上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是,死亡的恐怕让我完全顾不上这么多了,我拼命地往前滑。
因为这并不是真正的船和桨,而且风大浪急的,我在划得非常费力,没划一会儿,我的体力就消耗怠尽了。
那个箱子在风浪中摇摇晃晃,四面黑乎乎的,海水茫茫,我感觉到似乎有无数个死神慢慢地向我逼了过来。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巨大恐惧把我笼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