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酸味儿。
我心里有谱了,这件东西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作的伪。
器型、质地足可以乱真,酸味去得也非常漂亮,几乎闻不到。
一般的鉴定者如果一不小心,再被卖货的人故意打搅的话,就会走了眼。
问题是:我不是一般的鉴定者。
我把铜像轻轻地放下,看了老农一眼,摇了摇头,淡淡地说:“老人家,你这个东西不错,很不错,不过,我不能收。”
老农有些急了,“既然东西没错,你为什么不收呀,我可是赶了几十里的山路来的,你这不是耍人吗?”
我冷笑了一下,慢悠悠的暗点了他一下,“老人家,你没听清楚,我说的不是‘没错’,我说的是‘不错’,做的不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农明显有些急了,露出江湖人的口吻,“哎呦,小老弟,我是一个种地的,什么没错、不错,不错不就是真的吗?你就收了吧,不能让我老头儿白跑了几十里的山路,不是?”
我决绝地摇摇头,“我们这里收‘没错’的东西,不收‘不错’的东西,收了‘不错’的东西打脸呀,这脸我们打不起,您拿回去自己玩吧。”
我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
老农的脸讪讪的,嘟嘟囔囔地拿着东西走了。
几天后,我们一共征集了一千多件东西,再加上我自己的一些东西,总共有1356件,足够开一个大型展销会了。
展销会开幕的那天,江依燕带着她的几个明星小姐妹给我捧场,在门口连唱带跳,因为她们都是明星,所以招来了不少媒体。
又因为陆厚德和杨教授的面子,一些业内大人物也来捧场,甚至林东眠和欧阳云这样的大人物也来了。
现场非常得热闹,整个展销大厅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本来我以为会是一个开门红,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开展第一天只卖了几个非常便宜的东西,连一百万都不到。
第二天,第三天,人越来越少了,到了第五天,来展厅的人大多是一些看热闹的闲人。
这次展销会我定的是七天。
前五天,所有的销售加在一起才二百多万,这和我初期的计划预期差得太远了。
我有些慌了,马上召集人开会。
陆厚德主动提出参加这个会。
陆厚德主动要跟我们开会,多少让我有些意外,平时他很少主动参与我们的公司经营。
我想这一次他主动帮我们可能是因为我帮他把董神医再次请出山替陆秀雯治病的缘故。
所以,我也没往深处想,就同意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这次大意,竟然酿出天大的祸事来。
在会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一个可行有效的办法。
陆厚德清了清嗓子,“各位都说了,让我也说两句吧。”
众人把目光都投到这位文玩界宗师的脸上。
陆厚德说:“坦白讲,你们凯旋集团在业内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影响力,在古玩界是最讲究名气的。没有名气怎么办呢?商场上不是有句话吗?叫‘你无我有,你有我优,有优我廉,你廉我转’。”
说到这里,他环视了一下众人,“各位都是商场中人,应该明白这句话的道理,就是我们要有别人没有的东西,所以呀,我建议咱们发个声明,声明咱们可以给消息者签订一份保真协议书。只要在咱们这里买的东西,绝对保真,如果消费者买了假货,咱们承诺十倍赔偿。”
陆厚德的话像一颗炸弹,众人议论纷纷。
乔治用怀疑的语气问道:“陆先生,古玩行从古至今玩的就是一个眼力,可从来没有绝对保真一说。”
陆厚德眼睛寒光一闪,盯着乔治,“我在这行玩了这么久,难道这个都不知道吗?现在的问题是,已经过了五天了,现在你们的销售额非常可怜,还有两天了,最后一天还要搞拍卖会,请问,就现在的人气怎么开这个拍卖会呀?
要是拍卖会流产了,你们公司以后还怎么在这行混呀,不成了古玩行的笑话了吗?”
陆厚德的话让众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他的话点到重点上去了。
再过两天,也就是第七天,按原计划我们要搞一个拍卖会,如果像现在这样的情况,这个拍卖会极有可能流产,那我们凯旋公司就现了大眼,成了内业大笑话了,赔不赔钱且不说,以后想再开始业务就难了。
玫瑰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对陆厚德说:“陆先生,您说得没错,可是我们现在卖的东西少说几十万,多的是几百上千万,一旦有什么闪失的话,就是几个亿的赔款呀,这个保真协议风险性太大了。”
陆厚德信心满满地说:“这个问题我想过了,如果你们相信我陆厚德的话,就由我来对所有的征集品重新复检。”
众人一声,马上都面露喜色。
以陆厚德的功力对这些征集品进行复检的话,基本上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众人把目光都投到我的脸上,等着我做出最终的决定。
我点点头,“行了,陆先生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而且有陆先生替我们复检的话,就是给我们这些征集品打上了‘绝对保真’的标签,就这么定了吧?”
玫瑰马上说:“董事长,您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不容有失呀,一旦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