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再命士卒分成数队,日夜不停地向关东联军阵中射箭,既能扰敌,又能降低敌军士气,长此以往之下,关东联军必然不堪其扰,退后下寨。”
“而关东联军想要攻破这两座营寨,虎牢关却可以给予支援,如此一来,关东联军只能退后下寨,虎牢关便可稳如泰山矣。”
董卓思索片刻,想通其中关节之后,忍不住赞道:“果然好计,便依文优之言,可速去安排。”
...
并州,中阳城下。
天地间一片昏暗,漫天乌云翻滚,将整片天宇遮蔽,虽然是白天,但与夜晚并没有什么两样。
裴元庆手擎陷阵营大旗肃立阵前,呼号的狂风卷起漫天风沙,狂乱地拍打着如墨的旗面,天地间充斥着无尽的杀气,张扬头戴天狼盔,身披狻猊甲,宛
如一座钢铁的雕塑,面无表情地肃立在大旗之下。
狂风卷起一阵风沙掠过张扬棱角分明的面庞,让他不禁眯起了双眼,朦胧的视野之中,中阳那算不上伟岸的城廓却如同一头匍匐着的巨兽一般,傲立在
苍茫灰暗的苍穹之下。
李据虽然将大部分兵马收拢到了离石城中,但这不代表他放弃了其余所有的城池。中阳作为界休通往离石的必经之路,李据还是派出了人马镇守,若是
张扬不能攻破中阳,那还是趁早退兵吧。
天色,不知道在何时变得更黑了,虽然只到正午时分,却犹如半夜。
“轰隆...”
一道耀眼的闪电撕裂了整片天宇,照亮了苍茫大地,张扬猛然回首,借着闪电的光亮,只见两万大军不动如山,环首刀映着闪电反射出的寒光,让幽暗
的苍穹都为之一亮。
异地晶莹剔透的雨点从浩瀚的虚空坠落,狠狠地在张扬的天狼盔上,碎成无数的水花。
张扬缓缓抬起头,只见又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在那耀眼的闪电照耀下,无尽的雨点纷纷从天空坠落,仿佛在天地间连成了一条条细线。
城楼之上,丹木手按剑柄注视着前方,耀眼的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这个苍穹,透过那磅礴的大雨,丹木已经看到了那隐隐约约的大军。
丹木本是先零羌的豪帅,奉李据之命驻守在这中阳城。
按照丹木的资格,本不必去听李据这个后生小辈的命令,但李据态度颇为恭敬,而且也是请他驻守中阳,而不是命令,这才让丹木答应了下来。
而李据不敢命令丹木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是董卓的结拜兄弟。
丹木和董卓算得上不打不相视的交情,当年董卓只有二十多岁的时候,还是凉州军的一员小校,奉命征讨先零羌,当时的丹木也只是先零羌的小帅,两
个年纪差不多的家伙一言不合便大战起来,这一打,就是整整一天一夜,三百个回合,没分成胜负不说,两人还有了惺惺相惜的意思。
再后来,得到消息的种暠亲自率大军前来,董卓孤身一人进入羌寨说服整个先零羌来投。
自此那以后,丹木便成为了董卓的结义兄弟,后来董卓成为凉州刺史,丹木为董卓来回奔走,才让无数的羌人归附在董卓的麾下。而这一次,董卓将丹
木这种元老级的大将放在并州,为得就是安抚羌人。
“大帅。”一名羌人将领凑到丹木的身前道:“雨下得这么大,想必那小人屠是不会攻城了,你看,是不是让兄弟们躲躲雨?”
“不行。”丹木断然拒绝道:“你以为小人屠冒着大雨来到中阳城下就是为了好玩吗?看着吧,他一定会攻城的。”
羌人将领有些不愿相信,但还是乖乖地退下。
而事实证明,丹木的猜测一点都不错。
城下的张扬缓缓调转马头,策马来到大军阵前,胯下狮鬃兽使劲甩了甩马头,甩去鬃毛上的积水。
此时此刻,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滂沱大雨所覆盖,气氛压抑无比。
冰冷的雨水顺着铁盔泊泊留下,仿佛小溪一般。
张扬深邃的目光静静地望着自己麾下的大军,一句话都没说,如今的陷阵营已经不是中原时的那支黄巾贼,不需要他每战都鼓舞士气。
猛然间,张扬狠狠一勒马缰,狮鬃兽人立而起,昂首长嘶,一杆盘着金龙的方天戟在张扬手中高高举起,斜刺苍天。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炫目的强光照耀在戟忍之上,反射出一片刺目的寒光。
趁着那耀眼的闪电还没有退去,张扬手中的方天戟已经狠狠斩落,宛如一轮残月,向着前方匍匐着的中阳城呼啸而去。
“杀!”
仿佛是暴雨的天气让裴元庆不能吃东西,他显得十分愤怒,昂起头颅如同野兽一般疯狂咆哮,手中大旗同时向前一挥。
“杀!”
雨水进入口中,略微有一丝苦涩的味道,但却没有在意,三千重甲步卒在徐晃的带领下,犹如一头头下山猛虎,咆哮着向前冲去。
两千长弓手紧随其后,他们没有呐喊,但他们会让城中的敌人知道,那夺人性命的长箭,便是他们无声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