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窗户,便是轻声地道:
天寒了,母妃要小心保重身子。
粹皇贵妃见他仍是拉东扯西,便是不为今日之事给过说法,便是她先开口。
母妃听说今日你出了圣上之宫殿后,与皇后于长廊上遇见。
是。
你跟她颇为熟络?
她是天下之母,儿臣要唤其一声母后,便来关心儿臣。
赋儿...为何她较母妃知你之事?
母妃,您终日都忙,不能再分过多心神比儿臣了。
你在怨母妃?
不是。
她便是尖声问道:
那为何你要这样做?
她从大内总管那里知道为何圣上会召见他,及会吐血之事。
皓赋看着粹皇贵妃一面关切,及不解之模样,忍着,终是忍不着,从深处呼了口气。
唉...!
他不想如对待父皇那般待她,嘴上道不是埋怨,怪责她,却是句句挫其心窝之话。然而,现今之局势,她却来问他为何要这样做,是她仍能保持那颗纯珍无邪之心,还是已利慾薰心啊!
他甚是无奈。
”母妃,麻烦将来你多去探望王妃。她已有身孕了。
这样,为何你仍要如此作为?
母妃,儿臣不再是您一人之儿子了。儿臣已是其他女子之夫君,将来是有着儿女之父亲了。儿臣有着小家着想,不可永远作别人的刀了。
双目中之疲惫,他亦不藏住了。
他从多年前于着佈局,等君上钓,都是谋划着,仍没有落定决心。要触发他要取父皇性命是,他再放任下去,除非他能坐上那位置,偏偏他不是父皇心中之君王人选,却任由父皇愈捧他愈高,愈多大臣靠拢他,对于将来之君王便是一个忌惮。
卧床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样,静待他之结果只有一个,到时还会牵连子女。这样,不如他为他们拼一个生机。
粹皇贵妃走到他面前,哀声问:
你在怨母妃?
母妃,不要再肖想别之事了。对于您、父皇、母后之事,为人子女不会多指点。然而,您应明白,他心中那个人是谁,您儘管再苦撑下去,亦换不来于他心中之一蓆位阿!
当年,他是逼不得已少娶皇后,我才是他心中那个人阿?
甚么逼不得已,亦不过是权势二字。他渴望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置您跟他早年之情份不顾,转头求取皇后,便代表您于他心中,亦不过如此。
他让我做皇贵妃啊!天下女子有那几个可以坐上此位。
皇贵妃亦罢,贵妃亦罢,百年之后,都是不能跟他同穴。然而,皇后才是他唯一之妻子,可以跟他永远受着子孙之供奉!史书只会记载着他俩如何百年好合,甘苦与共。而您,只是一句记之。
她后退一步,并脚扭,跌坐地上。
他看着坐于地上之她,没有马上过去扶起她,仅深呼纳口气,才走上前,双腿跪于她对面。
他为她擦去眼眸中之泪珠。
母妃,不要再奢求着不属于您之东西了。儿臣不可再在您身旁护着您了。
粹皇贵妃知道没有这位儿子,她不能于宫中位置稳如磐石。当听见他这一席话,便是失落地垂着头,暗暗自语地道:
跟母妃道,为何?
大手一顿,亦没有回应着她。
又是沉默,泪水一滴两滴地滑下,到手背,到裙尾,到地上...
她屏着呼吸,抬头认真地盯着他看。
跟母妃道!
他意想不到,她都有醒过来之一日。
他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月至中空,粹皇贵妃之神情惆悵地走出那座偏远之宫殿,寒风如利刃划过其全身,亦令她没有所感,便是双目通红,呆滞地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