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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之妾 天行有道 2738 字 9天前

他们还真像一家子,高贵妃低低的咒骂了一句,又揽过儿子细瞧,见他一脸懊丧,显然在西山并没取得什么好成绩,心下更为懊恼,同时亦有感叹:她们母子也真是日薄西山了。

皇帝和太子的到来引来又一场骚动,众人本怯怯收敛了几分,见成德帝言笑晏晏,并无半分君主威压,显然权当取乐,才放开了拘束。

元祯神色自如的看向马上的傅瑶,等她察觉到注视时,才展颜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牙齿。

从傅瑶这个角度望去,人堆里元祯简直是在发着光的,可见人生得太好看也是一种罪过。好在她对于这张脸已经有了顽强的抵抗力,手上动作分毫不乱,并未让元祯的俊容影响发挥。

赫连漪的运气就没这般好了。由于两人隔得实在太近,赫连漪竟以为太子殿下是在看自己,芳心一荡,握着缰绳的手一滑,马儿的步子便乱了。

比赛之中,哪容得片刻分神,不过眨眼的功夫,傅瑶便超越了她。纵然赫连漪及时调整过来,落后的部分也不容易赶上。

此时距离终点不过百步之遥,情势几乎已经分明了,傅瑶对于胜利势在必得,围观的民众情绪更加高涨。那些北蕃男儿,虽然对于赫连漪的落败有些吃惊,可草原上的人讲究心胸宽广,他们也毫不吝啬为胜者欢呼——何况这位太子妃既生得漂亮,实力也很强劲,由她得胜也是美事一桩。

眼看局势无法逆转,赫连漪只觉心口又酸又涨,一股难以形容的挫败感堵在腔子里,令她嗓子冒烟般难受。趁着众人都关注傅瑶的当儿,她悄悄撮起双唇,发出一声轻轻的唿哨。

傅瑶的坐骑如同受了什么刺激般,激烈的抛起了蹶子,仿佛不认可傅瑶这位骑者似的。傅瑶勉强掌稳缰绳,两条腿高高吊在马鞍上,如同狂风大浪中颠簸的一叶小舟。

就这样一路冲过终点,马儿去势未歇,举动也更加狂躁。傅瑶终于支持不住,汗白气噎下,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好在元祯早就留意到不对,从道旁人堆中一路疾跑过去,赶着将她接下。但因下坠之势甚急,这一下不曾接稳,两个人都齐齐滚落到尘地上。

成德帝率领着众人过来,一个个脸上俱已吓得没了人色。

第114章 养伤

傅瑶当时只觉得眼冒金星, 仿佛驾着筋斗云从天上栽下来一般, 痛倒不怎么痛。及至回过神来, 才发现自己与沙土的接触面积并不大,身下则是一个坚实而有韧性的物体。

可怜元祯做了她的人肉垫子, 实打实的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他皱着眉头, 却只顾问傅瑶道:“要不要紧?”

“无事。”傅瑶摇头, 反问他的安危:“你呢?”

她有元祯做缓冲, 因此幸免于难,但元祯就不及她走远, 本就撞得厉害, 又被她这么一压, 不受伤想也不可能。

傅瑶试着搀他一把, “能起来吗?”

元祯攒眉忍受着, 但显然足下那块不怎么舒坦,他搭着傅瑶的肩膀, 勉强才直起身来。

赵皇后忙招呼两个侍卫过来搀扶, 又压抑着怒气道:“看把你能的,还不快进帐篷躺下, 请太医来瞧瞧。”

她本来想说区区一个傅瑶, 哪里需要太子以身犯险。但念及元祯一向不爱听这些话,加之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她才另换了一套说辞。

一行人浩浩荡荡扶着太子过去。

傅瑶下意识的向人堆中看去,但见赫连漪咬着嘴唇,面上显出担忧与惶恐之色, 这令傅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阵哨声果然来自赫连漪,看来是她不甘服输才施加报复,只是没想到累及了元祯。

随行的人员中就有数名专司其职的太医,闻讯后很快赶了过来,其实他们看不看都一样,伤势是显而易见的——元祯掀开裤腿一瞧,脚踝上高高肿起了一大片,像个青色的山包,虽未伤及筋骨,看着却实在触目惊心。

赵皇后心疼的近乎落泪,“你看你这孩子,自己的身体也不多留些心,好好的跑去救人做什么,若两个都伤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一语提醒了元祯,忙命太医查验一下傅瑶的伤势。赵皇后险些气得半死,这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光顾着别人。

傅瑶自然也不愿意倚姣作媚地碍眼,立马说道:“不必了,妾身无恙。”

可是元祯执拗的很,到底还是让太医检查了一通,知道确实没什么大碍,才肯安心。

帝后经过适才的惊慌折腾,不免都有些疲累,嘱咐太医好好诊治后,便打算先行出去,让太子好生休养。

傅瑶匆匆上前,向两人福了福身子,沉声道:“儿臣有一事容禀。”

成德帝站定了看她。

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这件事实在令人不吐不快。傅瑶微垂着头,声音并无半分颤抖,“儿臣以为,适才堕马之事并非意外。”

便将自己如何听到一声轻轻的唿哨、马儿才躁狂难安等状细细道出。

成德帝面上看不出情绪波动,“你怀疑是漪公主所为?”

“是,陛下不妨请她当面对质。”傅瑶再度施了一礼。

四下里一时间寂寂无声,众人都被这消息所震撼。倘若真是赫连漪蓄意为之,即便她本来想对付的是傅瑶,可现在却伤及了太子,这件事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成德帝命宦者请漪公主过来,一同入帐的还有大王子赫连洪。

赫连漪露出一副天真面容,“陛下请我来有何事?”

赵皇后的面色有些难看,“太子妃怀疑是你故意吹哨,引得马儿惊狂,可有此事?”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本来是女儿家的争风吃醋,现在没准会上升到两国之争。赵皇后既怨元祯多事,更怨傅瑶引出这些祸端,心下对她的恶感又添了几分。

赫连漪的两汪大眼睛变得湿润,“太子妃为何这样中伤我?我根本不曾做过这些事。太子妃赢了赌赛还不够,连我一个女儿家的名声也要抹去吗?”

赵皇后对于这位艳俗的番邦公主亦十分厌恶,可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女孩子一旦吵闹起来,旁人总得让她三分,便没理也站住了理。

赫连洪更是满口支持自己的妹妹,“阿漪她生性爽朗,绝不会做这些背地里害人的阴损勾当。贵国太子遭难,我等亦感同身受,但若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加诸我邦头上,却是万万不能。”

他这样胡搅蛮缠,硬生生将事情的严重性上升了一个等级。傅瑶本意只针对赫连漪,不想这位大王子一心护着其妹,看来外界的传言大约不假,光是兄妹之情还不足以解释。

傅瑶也懒得与他多言,只紧盯着赫连漪不放松,如毒蛇般嘶嘶吐着信子,“公主果真问心无愧么?”

赫连漪被她森冷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憷,硬着头皮道:“自然,没做过的事,本公主为何要承认?”

原本她若是老老实实交代了,傅瑶或许还会敬她三分,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她却是一个敢做不敢为的孬种,如此只增加了傅瑶对她的鄙薄。

傅瑶俯身向成德帝拜道:“当时观赛的人群颇众,漪公主若真有异动,总会有个把两个人听见看见,父皇不若将他们拘起审问一番,定能求得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