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哩哩啦啦的下着,自北方一路南下与南方本就连绵不绝的雨水碰撞,形成了整片亚欧大陆汛涝形式。
电视上、网络上为防洪救灾单独设立了一个版块,实时播报救灾的情况。
村民们眼看着院子里的蔬菜被浸泡溃烂,什么都做不了。
蔬菜短缺,造成了蔬菜价格翻番的哄涨。政府极力压下价格,打击接机发发财的不法商家,直接导致部分超市以暴雨洪水为借口干脆关门。
一棵菜,一粒米都是民生的大事,政府想了各种办法去极力解决,只是眼下各种麻烦放在一起,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了。
项骆刚泡了份自热火锅。这类带有蔬菜又方便自热的东西眼下在网络上已经脱销了。二手平台上甚至炒到了两到三倍的价格。项骆提前囤了三箱。这东西虽说方便美味,但不能当饭吃,而且保质期并不长。所以没必要多囤。倒是火锅底料至少一年半的保质期可以多囤一点,炒菜时候随便放一点都很好吃。
一边吃着一边刷最新消息,听见外面有车子鸣笛声。随后外面的院门被敲响。
项骆家的院墙和大门都是专门定制的,院墙高,大门结实。厚重金属打造的大门拍两下便震得山响,屋里听得很清楚。
外面还下着延绵细雨,项骆披了个雨衣走出去查看情况。
一开小门,是安维。
“吃饭了吗?你家这情况还挺好的。”安维探头往里看。
项骆侧身打算迎人进去,安维却摇摇头笑道:“我就不多打搅了,原本还以为咱家里菜少呢,还买了不少菜,另外你那车不是被撞报废了吗?怪可惜的。别看祝炎人凶了点,不过心可好了。一听说你车坏了就立马让我买辆新的。这你先拿着,也算我们一点心意。”
安维拿出钥匙要塞进项骆手里。这一路上他都在脑补项骆怎么推拒,他怎么劝说。实在不行他就把钥匙往他院子里一扔转身开车就跑。
结果下一秒手里一空。
“谢谢。”
“哪能跟我客气,这是你应……”安维脱口而出劝说的话却梗再喉咙里,低头手掌虚空抓了抓,最后尴尬的抓抓脑袋。
这还真不客气。
项骆越过安维往外看,外面停着两辆车,一亮是哪天车祸同款车,另一辆是捷豹suv。只是看不见车里。那日能看见是因为阴天,窗户不反光。今天光线比那天好,那窗户就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
但项骆相信祝炎就在其中一辆车里,还在看着自己。
“帮我谢谢祝炎。此外,请他有空过来坐坐,我有事跟他说。”项骆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看着安维道。
安维奇怪道:“你们可以打电话啊,你不是有他号吗?”
车祸当天祝炎出急救室的时候安维就把祝炎电话给项骆了。
“电话里说不明白。”
项骆看着安维进了那辆捷豹suv,就那样近乎自虐的看着车辆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走进那辆送来的全新的越野车。
没有男人不爱车,项骆明白这辆车的价值。可做进去的那一刻,想到的却不是这辆车,而是如果那日没有他,坐在这车里血葫芦一般的祝炎。
他差点失去他。
回头,仿佛祝炎就坐在副驾驶那里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
那一天,不会远。
项骆刚要下车将车子开进车库,手机就想起来了,接通后是一个男人压抑的声音。
“小骆啊,你来一趟吧,你姥爷……去了。”
一辆崭新的越野车开离了村子,直奔相隔二十多公里的村子。
项骆十八岁那年,也就是五年前。父母忽然因为车祸去世,奶奶也跟着走了。而项骆获得了右眼能看见未来的异能。
刚失去所有证神经过敏的项骆惊恐的将右眼看见的事情告诉所有人,却被当成神经病。甚至项骆的亲姑姑、亲叔叔还主张要将他送进疗养院,美名其曰防止他精神失常杀人。
即便是现在,大部分人对精神病的印象还停留再杀人这一层面上。
当时。是母亲那边的亲戚据理力争的保下项骆,甚至说出他们要送项骆去精神病院,不过是想霸占他家房子而已,利用舆论取得了胜利。
其实项骆一家跟姥姥家那边的亲戚关系一直不是很好,那次是项骆第一次感觉他们是亲人。
只是因为住得远,平时又没什么来往,五年过去了,他们的关系又淡下去了。
只是亲姥爷没了,项骆作为外孙里的长孙必须前去哭丧守灵。
其实,能这个时候死去也是一种幸福,更是幸运。
灾难时候的葬礼是最艰难的,什么条件都没有的情况下只能一切从简。项骆给他们带去了些自家院子里仅剩不多的蔬菜和真空包装的大米,外加两千块钱的葬礼支出费用。
本地习俗老人去世是女儿出全部丧葬费的。但项骆母亲去世多年,项骆还年轻。只出两千也合乎情理。
舅舅家的条件算不上好,房子是二十年前的,前院子将菜架子全都扯了,清理快空地搭灵棚。
项骆到了以后,跟一群人挤在灵棚里,看着那漆红的棺材无言。
当舅妈的抹着眼泪拉着项骆叹气:“早就该给你打电话的,好歹能看一眼。可老头走的太急了,连寿材都没给准备就没了。也就是走的痛快没遭罪,这心里能好受点。”
项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已经忘记姥爷长什么样了。只是看着这一个灵堂哭声此起彼伏,心里难免跟着有几分伤感。
项骆的舅舅骆长生自打父亲死后,看见项骆就想起死去的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