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怀辰蹙眉想了想,点了点头,却又转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怀凌在一旁扶额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这事你别管了。尽可放心便是,我自有安排。那唐窈我另有他用。”

怀辰正怔愣着,还欲再说什么,却被等在一旁忍无可忍的怀凌抓着后衣领往外拽着走。

“欸……我还没说完呢!”

“早就告诉你了殿下另有安排,你非要来问!现在殿下都亲自与你解释了!你还要说什么!别在这烦殿下了行不行!我跟你保证,殿下绝对不会喜欢那‘女阎王’的,要是喜欢上了,我就认你做爷爷,成了吧!”

怀辰这才半信半疑地偃旗息鼓了,正欲与他出去,却被祁浔叫了回来。

“对了,那赵柔桑身子养的如何了?”

“还能怎么样,听府里的郎中说还病着呢!要我说啊,这潁都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要么就是唐窈那女阎王似的,阴狠毒辣;要么就赵柔桑那样,弱得风一吹就倒。”怀辰一面回禀着,一面发着牢骚。

“可危及性命?”祁浔蹙眉问道。

“那倒不至于。”

“你亲自去给她看一下,开些药。交代府里的郎中上些心。”

祁浔用曲指敲击着沉香木的案沿,敛眉打算着什么。那模样沉静安然,昨晚在唐窈面前所展示出来的孟浪风流的模样,半点也无。

“殿下,为什么呀!”怀辰急切道,“殿下怎么对南渊的女子这般上心!”

“你再多话,就去扫马厩。”

祁浔抬首故意冷声道,语有警示。

“哦。”怀辰怕祁浔真生了气,蔫头搭脑地应道。

***

祁浔见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上朝去了。待下了朝,沈弗瞻也一路跟着祁浔回了桓王府书房。

“什么情况啊,我怎么听怀辰同我抱怨,说你对那唐窈别有恩宠,你不会假戏真做了吧。”沈弗瞻笑得贼兮兮地,虽然他知道祁浔的性子断不会如此,却绝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讽他的机会。

“你最近挺闲的啊,沈弗瞻。我给你找点事做?”祁浔白了他一眼,解了大氅正往案后去。

听到这句沈弗瞻垂头丧气起来,连连摆扇道,“别提了。别提了。”

祁浔自然知晓此中缘由,故意伤口撒盐,“怎么?你离了青楼还过不下去了?”

“不但如此,你不知道。那老头子特意派了专人回来训了我一顿。这也就罢了,你说哈,这明明就是家事。他倒是好,一封奏折直达天听,再次痛陈官员狎.妓的危害,再加上前阵子那档子事……唉,这下可好了。同我混的那些哥们儿,现在见了我恨不得吃了我!”

此事说来话长。

要从两年前北奕那场败仗说起。那时魏衡利用从北奕皇后刘氏那里换来的情报,令北奕军队大败,当时沈老将军沈阁和谢老将军一同被围困,眼见两人皆要命丧当日,谢老将军却硬是拼了这条命助沈阁冲出了包围圈。

沈阁本来不肯同意,谢老将军却劝道,今日你我若皆丧命于此,谁来照顾我妻女?你出去!日后两人就都交给你了!

沈老将军自知他的倔脾气,忍痛答应了下来。于是那场败仗沈老将军死里逃生,而谢老将军则殒命于此。留下妻女,可怎奈谢老夫人性子贞烈,瞒着所有的人自尽了,谢老将军一生无子,只剩下了谢菀这么一个独女。

沈阁愧疚万分,将谢菀接入沈府抚养,却意外发现谢菀对沈弗瞻有意,二话不说,立即让沈弗瞻娶谢菀为妻,并且绝不准纳妾,外面的花花草草更是不允。

沈弗瞻见自己被逼娶妻,坚决不肯,甚至还扬言就算娶了她也决不与其同房,要让老沈家断子绝孙!孰料沈阁拍案扬言,老子的命都是谢家给的!就算豁出去老沈家绝后了,这谢菀你也必须娶!还要给老子护好了!之后,更是打得沈弗瞻十天半月下不来床,加上沈老夫人苦苦相劝,沈弗瞻这才答应了下来。

因此,二人成婚后,一旦有什么争吵别扭,沈老将军夫妇一直坚持两个原则:

一、沈菀不可能有错,就算有错也要算在沈弗瞻头上。

二、儿子是捡来的,儿媳妇是亲生的。儿子不听话那便打到听话,儿媳妇不听话那便宠着顺着,谁也不许说个不字。

后来沈老将军出征,更是放心不下这两人,安排了专人盯着,一有什么情况立即快马加鞭前去边境汇报。并且留下命令,全府上下以世子妃为尊,世子为次。

因此,一个月前谢菀闹悬梁的事被人汇报给了沈老将军。性情刚直、脾气火爆的沈老将军先是派人回去训斥了沈弗瞻一顿,而后不远万里上书皇帝,痛陈官员狎.妓的危害,恳请皇帝再次下令重申官员及官宦子弟不许入青楼的政令。

原本这一政令自北奕开国伊始,一直都有。不过一朝总会有那么几条政令是白纸空文,官员们彼此心照不宣,上面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查的也不严。

可沈老将军奏折一上,再加上前阵子在青楼抓住了与官员勾结正欲传消息的妓.女细作,这一月以来,朝廷再下严令,并派了刚正不阿的裴老御史亲自督办,处置得甚是严明。

被抓住的官员轻则降职杖责,重则去职流放。一时间陵都的官员及官宦子弟谁也不敢顶风作案,见到青楼都绕路而行。

***

“活该。”祁浔一语置评,毫不客气。

“呵,你倒是快活,美人在怀。再者说,”,说到这里,沈弗瞻正色起来,“那唐窈和赵柔桑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沈弗瞻,你还是为自己打算打算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总这样风流下去,谢菀总有一天会发现端倪,所谓薪不尽火不灭,等后院的火燎原的那天,看你怎么办。”祁浔倒是难得地操心起沈弗瞻的事,冷脸规劝道。

“切。”沈弗瞻脖子一梗,一脸不屑,“我那娘子很好糊弄的。以为姑娘家都同你后院那个似的,啧啧。”

“你同谢菀也成婚一年有余了,你对她没情分么?若没,你同她坦明和离,谢家门风清正,那谢菀也不会纠缠于你的。”祁浔盯着沈弗瞻的面色故意试探道。

“谁说要同她和离了!”

沈弗瞻登时就急了,脸也有些涨红。随机觉得自己这般反应太过,描补道,“我若真与她和离,我们家那老头子还不把我打死!不成的!不成的!”

祁浔见他的反应心里明了,放心了些,只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别日后惹了祸又叫我去给你擦屁股。”

“不过最近不想消停也要消停了,”沈弗瞻捧脸抑郁道,“裴老御史,你还不知道?比我们家那老头子还难缠。听说前几日国公府的独子王澄上青楼作乐,被裴老御史亲自提到了衙门,那板子挨的哦,那叫个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