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着,眼见着日头偏西,授勋仪式应该已经 结束了吧,犹豫了一下,周景文慢吞吞的走出了临时办公室,在街上买了点猪头肉和两瓶酒,脚步迟疑着走向了刘杨所住的郑家大院。
而此时,刘杨也是脚步很慢,有心不回郑家大院,但是想到郑金凤,还是无奈的走回去,今天所做的任命,几乎剥夺了郑海平的军权,这是往郑海平眼里揉沙子,在外面还好,但是一回到家,就免不了和郑海平见面,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好不容易到了牌坊,朝右一转,就望见了郑家大院的大门,心里叹了口气,该面对的 早晚要面对,正要抬脚走回去,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招呼自己:“刘长官——”
声音有些熟悉,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就看见周景文快步跟了上来。
“周县长,这是去哪喝酒呀?”这些天一直在打仗,回来又忙于军务,几乎将周景文都忘干净了。
周景文勉强堆起笑容,提了提酒,咳嗽了一声:“这不是听说刘长官大胜归来,周某特意买了酒菜,想给刘长官庆贺一下,刘长官这一仗打的好呀,打出了中国人的骨气——”
毕竟是读过书的人,说话总是听的人心里很热乎,面对周景文的好意,刘杨哪有拒绝的道理,赶忙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周县长太客气了,当兵打仗是本份,没什么值得夸耀的,不过周县长有这份心,我可是却之不恭了,今晚上和周县长不醉不归。”
刘杨当然知道周景文绝不是来真正祝贺的,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刘杨也不在乎,有周景文在,最少不用听郑海平磨牙了。
二人一个有心一个有意,说笑间也就进了郑家大院,自然有管家迎了上来,刘杨吩咐管家准备几个下酒菜,便拉着周景文去了厢房,自顾自的坐下来说闲话。
憋了一肚子气的郑海平,本等着刘杨回来,要和刘杨好好掰扯掰扯的,结果却听说刘杨领着客人回来了,还是宜兴的县长周景文,虽然窝了一肚子火,却究竟不敢守着人去和刘杨对质,不然女儿也饶不了他,只是气的摔了茶杯。
今天的事郑金凤也有些烦躁,父亲的独立营被修养三下五除二给收拾的差不多了,特别是那个杨占山,如今一挡上少校,挂上了副营长,根本不听父亲招呼,刘杨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纠葛,这么做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自己要找刘杨好好谈谈。
左等右等,刘杨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将周景文请了回来,有客人在,郑金凤当然不能提这些家务事,也只能闷闷的在闺房等着刘杨回来再说。
再说刘杨和周景文几杯下肚,刘杨脸就开始红了,嘿嘿的看着周景文:“周县长,明人不说暗话,你找我是为了啥事?说吧。”
刘杨的直白让周景文有些不适应,竟然不敢和刘杨对视,一时间斯斯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见周景文这么别扭,刘杨嘿了一声摇了摇头:“周县长,要是我猜的不错,是为了宜兴来的吧?”
“啊——”没想到刘杨一猜就着,反倒是让周景文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咬了咬牙用力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深吸了口气:“不错,我这次来就是想求刘长官帮我重建宜兴县城的,宜兴县在我治下被毁——”
重建宜兴县城?这个刘杨到是想过,但是重建了之后,这宜兴县归谁管辖却是个问题,自己总不能辛辛苦苦为他人作嫁衣吧。
“来,喝酒。”没等周景文说完,刘杨就举起了杯,拉着周景文喝酒。
被忽然打断,周景文那猜不到刘杨对此的态度,心中一沉,一时间也说不下去了,哪还有喝酒的雅兴,嘴唇哆嗦了几下,一张脸写满了阴郁。
对于周景文的不满,刘杨丝毫不在意,挑了挑眼眉,长长地吐了口气:“周县长,自古有句老话叫做无利不早起,宜兴和西山岛可不一样,西山岛四面环水,利于防守,但是宜兴县城——”
纵然刘杨脸皮足够厚,但是也不好意思说的那么直白,总不能说我来重建宜兴县,那宜兴县就应该受我管辖吧,最少收上来的税应该交给我来维持军费开支,你周景文也要听我的给我干活。
刘杨还是对周景文抱着好感的,这是个实干的人,而且颇有头脑,唯独对于官场看得过重,真要是重建了宜兴县城,到时候这宜兴姓谁的姓还不一定,自己下那么大的力气值得吗,况且刘杨有一件事说了实话,宜兴两面开阔,一面背山一面环水,从战略意义上来说不利于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