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番外一恍惚(1 / 2)

铁栅撞击的轰隆声响和地面上升的晃动感,突然拉回他大脑中一秒的失神。

楼层之间的地面与脚下重合,金属机械卡住了位置,发出不小的响动。

他征了征,缓缓伸手拉开伸缩的铁栅,一步跨出,踩上粗砺而未完工的水泥地板,细碎小砂石相互刮擦,刚才,似乎有一个瞬间,神思是混乱的,而他,不过是照着大脑前一刻残存的指令,来到一间房外,握上门把,锁着的,直觉摸了摸口袋,拿出一把钥匙。

为什么,好像忽然忘了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周围似曾相似,夏日夜晚的风吹进废楼之中,潮湿温热,这地方的工程早已因为资金断绝而注定不会完工,手上顿了顿,下一秒,他打开面前这扇看上去是临时装上的廉价木门,心中似乎早已知道这把钥匙该有的位置。

房中吊着两个炽亮灯泡,那光线令他再度感到些许恍惚,里面放着一张破桌,而地上,有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白底小花的连衣裙,上面有些污渍和破损,白皙的腿上几处伤痕,双手被反绑着,蒙着眼,嘴上亦被封死,听见开门的动静,她颤抖着朝角落缩去,那双晶莹可爱的大眼,藏在布条之后。

他心头巨震,如同海啸般的记忆冲进大脑之中,刚才那丝朦胧恍惚终于如同晨雾般散去,然而,却有更多混乱涌入,令他生生愣在当场。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然而心中那份狂喜,随即席卷理智,冲开此刻任何的诡异现状,他冲到角落,不顾女孩的挣扎,直接将她紧紧拥入怀里,温温热热,心脏跳动,与自己的连成一片。

苏小小早已绷到极致的神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侵入者和身体接触吓得拼命挣扎,她看不见面前的人,但那坚硬如铁的手臂和胸膛将自己死死困在其中,那是一个充满雄性气息的男人,却不是下午抓住自己的那个。

嘴中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扭动着想逃开,但那人紧紧困着她,大手一下一下地抚在她脑后,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忽地大亮,突如其来的光线令她难受的眯起了眼,那男人立即挡住了令她不适的照明,视线同时撞入一个不知怎么形容的目光。

那男人身材非常高大,此时,他弯下身,大手捧着苏小小的脸极为仔细地端详着,他的眼神奇怪,像是狂喜又像是震惊,她吓得想逃,却根本挣不脱他的力量,这是下午在观塘追杀他们的其中一个男人,自己曾见到过。

“细,是你,”,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特殊,语调却非常奇怪,似肯定,又似迷惑。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还这样叫她?仿佛很亲昵,然而其实两人是全然陌生的。

她呜呜叫着,眼中忍不住泛起恐惧,这人太奇怪了,难道是疯子?

大概是被她持续的挣扎打断了端详的动作,男人稍稍清醒过来,撕开她嘴上的胶布,却不让女孩离开自己的怀抱。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南哥呢?”

苏小小吓得想哭,不住地推打,他却忽地弯下身来吻住了她,她扭头便躲,但那双手的力量极大,令她被迫抬起脸与他唇舌交缠,他极懂得挑弄,没多久,便几乎将她仅有的空气汲取一空,久久不放。

苏小小想,这人肯定是疯的,但是为什么,他的吻既霸道又温柔,和下午领人拿刀追砍他们时,判若两人。

她不敢激怒他,否则,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你......你是谁?“,她怯怯地问,感觉他似乎暂时还没有太强烈的攻击性。

男人脸上闪过一抹苦笑,过了良久,他才开口,“细,我是陈天雄。”

他又那样亲昵地叫着自己的小名,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好似在心底震起圈圈涟漪,如同悄悄被命运拨动了情弦,她怔怔地看他,棕金色的头发,嚣张而不羁,挺直的鼻梁,浓眉,这个男人的脸上无一丝软弱的线条,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那双眼中有抹悲伤。

“我之前.......认识你吗?“,上次意外之后,大部分的记忆都丢失了,就连南哥,她都没有印象。

他微微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到终点之前,两人初遇的这一刻,接下来的路,却是一个注定的死局,无论这一切的主宰是什么,看来,这场对自己的惩罚还没有结束。

若回到更早之前,一切也许还能不一样,但此时此刻,这条路已经无法回头。

男人的神情,又是一闪而过的黯淡,苏小小忽然有些无来由的心软,遗忘别人,或是被人遗忘,都不是一件太好受的事,她忘了此时自己是被绑来的肉票,而他才是坏人。